【文/观察者网 邹煦晨 编辑/张广凯】 近日，被不少媒体称为“华北第一操盘手”的李卫卫又栽了个大跟头。
根据证监会官网公告，李卫卫因为与人合谋操纵“凤形股份”股价等行为，被处以70万元罚款，其他相关个人也被罚款40万元-80万元不等。
尽管罚款本身金额不算特别大，但有意思的是，李卫卫等人在试图操纵抬高股价的过程中，尽管动用了115个证券账户，投入上亿元资金，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反倒亏了3.04亿元，相关股票的非公开发行也以失败告终。
而且，这已经不是李卫卫第一次亏钱，上一次类似行为甚至亏钱更多，达到5.51亿元。2018年7月公布的行政处罚中，阜兴集团、李卫卫在交易大连电瓷过程中多次利用资金优势，拉抬股价，在自己控制的账户之间交易，虚假申报，以及利用信息优势操纵股价。但截至2018年3月28日，合计亏损5.51亿元。李卫卫因此被证监会处以200万元罚款，终身禁入证券市场。
此外，与李卫卫合谋操纵股价的另一位当事人朱一栋，已经因非法集资超500亿元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布局——
此次处罚公告中除李卫卫外，还有陈维新、张兆阳、朱瑞、朱一栋等人。
陈维新自2016年1月1日到2018年7月23日期间担任凤形股份副董事长、总经理,负责凤形股份非公开发行股份收购无锡雄伟精工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雄伟精工)100%股权项目的实际运作。
2016年9月凤形股份发布非公开发行A股股票预案。2016年10月凤形股份向中国证监会报送非公开发行股份申请。2016年底、2017年初,经他人介绍,陈维新初次认识从事配资业务的张兆阳。2017年8月,凤形股份收购雄伟精工项目申请获证监会审核通过。由于当时凤形股份股价低于发行价,为了维持股价,确保非公开发行顺利实施,2017年9月陈维新和张兆阳达成合作,开始着手维护凤形股份股价事宜。
双方约定陈维新提供资金,张兆阳操作维护股价,确保发行时股价在发行价之上,目标股价最好在发行价上10%左右。陈维新安排时任凤形股份董事会秘书邓某负责与张兆阳联系。为完成维护股价事宜,张兆阳找到朱瑞一同参与。张兆阳负责资金承揽,经朱瑞介绍通过配资中介路某强、张某杰引入配资2亿元和借用证券账户32个,二人负责交易决策。
2017年9月至2018年1月,陈维新先后打款9600万元用作操纵凤形股份的保证金,资金源于自有资金及借款。
操纵——
2017年10月9日至2017年11月10日,该阶段操纵凤形股份主要由朱瑞和张兆阳负责,持股比例由1.35%上升至2.85%,2017年10月9日持仓118.6万股,期间伴随少量的反向交易和对倒交易,持股缓慢增加至2017年11月10日的250.44万股,股价先由34.18元降至32.18元,后又拉升至34.20元,股价较为平稳。
2017年11月,经朱瑞介绍,张兆阳、朱瑞将前期用来操纵凤形股份的证券账户以及资金2,800万元转交给李卫卫,转由李卫卫团队主要负责操作,张兆阳、朱瑞继续参与,从事相关对接和交易操作事宜。转由李卫卫团队操作后,朱一栋、滕某涛(朱一栋老乡,接受朱一栋安排)通过提供资管账户、借入个人账户、提供资金、参与交易操作等也加入到操纵凤形股份事项中。
2017年11月底,朱一栋与李卫卫商定股票换仓交易事项,张兆阳、朱瑞、李卫卫、滕某涛负责具体实施,一方卖出凤形股份,另一方买入凤形股份。2017年12月,张兆阳将李卫卫接手维护股价事宜告知邓某。随后,陈维新、邓某、李卫卫、张兆阳见面,李卫卫提出由其承担张兆阳对陈维新的债务。陈维新与李卫卫签订了借款合同,借款金额为1亿元,张兆阳为担保人。
2017年11月13日至2018年2月28日,该阶段操纵凤形股份主要由李卫卫、朱一栋负责。2017年11月13日至2018年1月17日系主要的建仓拉抬期,持股比例由2.91%上升至18.92%。
其中,在2017年11月27日持股比例为6.03%,持股首次达到5%以上。2017年11月15日,账户组开始实施反向交易、对倒交易激活市场成交量,当日持仓2,884,860股,股价开始上涨。
2017年11月21日至2018年1月17日,账户组实施大量反向交易和对倒交易拉抬股价,该期间交易日41天,存在反向交易40天,对倒交易34天,反向交易量合计2506.14万股,对倒交易量967.88万股,日内反向交易占账户组成交量最高达43.23%,日内对倒交易占市场竞价成交量最高达25.37%。
2017年12月28日,账户组大幅拉抬股价至封涨停,当日以涨停价格申买量占市场涨停价格申买总量的69.59%,当日持仓合计881.27万股。
2018年1月18日至2018年2月28日为出货期,账户组累计卖出5590笔共2101.65万股,卖出成交金额6.46亿元。
累计亏损3.04亿元——
整体来看，2017年11月至2018年2月期间,凤形股份走势明显异常:股价走势先大幅上涨后急速下跌。
凤形股份股价大幅偏离同期中小板综指。其中,2017年11月24日至2018年1月30日该股累计上涨38.44%,同期中小板综指累计下跌1.76%,偏离40.20个百分点;2018年1月31日至2018年2月23日该股累计下跌57.26%,同期中小板综指累计下跌5.94%,偏离51.32个百分点。
总体来看，凤形股份在操纵期间,该股累计下跌34.96%,同期中小板综指累计下跌7.92%,偏离27.04个百分点。截至2018年2月28日,账户组累计亏损3.04亿元。
证监会认为，本案账户组采取利用资金优势、持股优势连续买卖凤形股份,在实际控制的账户之间交易凤形股份,不以成交为目的频繁或大额申报、撤单等手段操纵、影响股票交易价格和交易量,足以认定当事人主观上具有影响证券交易价格或者证券交易量的故意,客观上实施了操纵证券市场的行为,且具有比较严重的社会危害性,应当受到行政处罚。
根据当事人违法行为的事实、性质、情节与社会危害程度,证监会决定:对陈维新处以80万元罚款,对李卫卫、朱一栋分别处以70万元罚款,对张兆阳、朱瑞分别处以40万元罚款。
此前也栽过——
另据公开报道，李卫卫此前也受到过证监会的处罚。
在证监会官网行政处罚中搜索“李卫卫”还能得出另外2条信息。且“李卫卫”均为“男,1986年11月出生,住址:山西省忻州市繁峙县。”似乎为同一个人。
2018年7月公布的行政处罚中，李卫卫和朱一栋均有名字。
2016年3月，阜兴集团董事长朱一栋与大连电瓷原实际控制人刘某雪达成初步收购意向并支付定金，拟收购大连电瓷控股权。此后，朱一栋与阜兴集团并购重组事业部总经理郑卫星提及其担心刘某雪接触其他买家，致使收购无法顺利进行。郑卫星建议朱一栋先在二级市场买入，并称其认识做市值管理的操盘手，可以安排专业人士操盘。随后，朱一栋指示郑卫星开始在二级市场买入“大连电瓷”。
2016年6月，经郑卫星引荐，朱一栋开始与李卫卫合作，希望李卫卫帮忙在二级市场拿到更多的筹码，并配合其做大上市公司市值。
为方便李卫卫到阜兴集团就交易“大连电瓷”进行商谈、对账，开展交易等事项，2016年10月31至11月21日，阜兴集团安排李卫卫在上海四季酒店常住，相关费用由阜兴集团支付。2016年11月，阜兴集团采购40台联想X1型号笔记本电脑、120套无线网卡和40台无线路由器，供李卫卫等人使用，并将交易地点设在富建酒店8888总统套房，李卫卫的随从、保镖、交易员的餐饮和住宿费用均以李卫卫的名义挂账阜兴集团。郑卫星、李卫卫在富建酒店接待配资方等相关费用均被酒店以阜兴集团郑卫星或阜兴集团李卫卫的名义挂账处理。
在此过程中，李卫卫私自提高配资杠杆比例，使用阜兴集团的保证金和配资资金交易其他股票，并修改账户密码。因此，2016年10月之后，郑卫星将李卫卫等人安排到上海富建酒店交易，阜兴集团安排宋骏捷监督郑卫星和李卫卫等人在富建酒店的交易。
但李卫卫到上海操盘之后仍然私自提高配资杠杆交易其他股票，导致2016年10月底至11月初“大连电瓷”的盘面表现不稳，股价在多个交易日因资方强行平仓大幅下挫，阜兴集团利用自身管理的资管产品户在二级市场买入“大连电瓷”护盘。
2016年12月至2017年4月期间，李卫卫仍然通过高杠杆配资私自交易其他股票，2017年2月底，因相关股票连续跌停，致使李卫卫配资账户全面爆仓，配资方将相关账户中持有的大连电瓷强行平仓，大连电瓷在2017年2月28日和2017年3月1日两个交易日连续跌停。大连电瓷于2017年3月2日紧急停牌，并公告宣布实施重大资产重组。
2017年12月6日，上市公司复牌后，账户组陆续卖出涉案股票，截至2018年3月28日，合计亏损5.51亿元。
证监会认为，阜兴集团、李卫卫采取多种违法手段操纵证券市场价格，涉案金额特别巨大，严重扰乱证券市场秩序并造成严重社会影响。其中2018年7月，李卫卫被证监会处以200万元罚款，终身禁入证券市场。
此外，朱一栋还涉及到其它犯罪行为。
2018年8月29日，潜逃境外两个多月的阜兴集团董事长朱一栋被上海警方押解回国，公安机关将在查清朱某某涉嫌证券犯罪的同时，依法全面侦办其涉嫌的其他经济犯罪案件，竭尽全力追赃挽损。
2021年11月22日，上海二中院对被告单位阜兴集团、被告人朱一栋集资诈骗、操纵证券市场一案公开开庭审理。朱一栋犯集资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一千万元；犯操纵证券市场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并处罚金五百万元。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一千五百万元。
另外，2022年12月公布的行政处罚中，李卫卫虽然“证明”了自己，账户组实际盈利合计2070.28万元。但证监会没收李卫卫违法所得2070.28万元,并处以2070.28万元罚款，即没一罚一，到头来还是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