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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后裔》第一卷:传国宝玺在线阅读

《茅山后裔》第一卷09

日期:2017年07月21日 16:08 来源:网络 作者:大力金刚掌

捞针啊……”

  “张掌教……”秦戈凑近道,“这是一处寺庙。也就是说,咱们只需找有寺庙的地方……”秦戈顿了顿,“如果赵昆成飞去的是北京,我认为,地图上标的地方应该就是八大刹!(现在北京的八大处公园)”

  “秦先生,我觉得……咱们应该从长计议……”张国忠对秦戈这种执着是很无奈的,想拒绝吧,毕竟最先收了人家的钱,最后却没有拿到和氏璧,有点过意不去。不拒绝吧,就凭这张三笔两笔勾出来的图,就算确定了在北京八大刹,找上一年也很正常,看图上的曲折小径,肯定不代表人工修的山路(线路七扭八歪,在每个转弯点还画了圈圈杠杠),而像是为躲避某种东西而必需遵从的路线,或者说这干脆就是某种阵法或局术的破解之法,如果没有参照物,甚至根本无从找起。

  “秦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把七叔的事先办完……然后再去北京,一心一意搞这件事……”张国忠边说边看七叔,只见七叔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一个劲的点头,“嗯,对,对,张先生说的有道理!一心不可二用!一心不可二用!……”

  “我先去北京,张掌教如果你帮完七叔的忙,希望能尽快与我汇合……”秦戈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了,掏出小本子一通翻,而后用笔抄了一行地址递给张国忠,“这是我内地的一位朋友,到了北京你直接找这个地址,就能找到我……”

  张国忠接过纸条,只见上书:北京东四十条库司胡同二十九号,宋宽。“四十条……怎么这么多条啊?”张国忠从来没去过北京,觉得北京古代起地名的人真是懒得可以,四十条……?想必也有三十九条吧……

  秦戈匆匆告辞,只剩了张国忠一个人在屋子里,按刚才老刘头的主意,张国忠实在很不好和七叔开口。“七叔……关于您祖宅的地契问题,我和我师兄想了个好办法……”

  “哦?快请讲!”七叔立即来了精神,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说实话,最近廖氏企业被赵昆成抢走了很多大客户,近一年间,关于七叔家闹鬼以及七叔本人惹上邪煞的传言,在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公司诸多高层人员一个接一个提出辞职,七叔手下一些工厂甚至已经被迫关闭了,而且廖氏企业在银行的信誉也在降低,很多银行已经对廖氏企业偿还能力产生了质疑,而这些地契,无疑能成为从银行贷款筹措资金的最好筹码(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人们还没有房地产的概念,土地价值相对有限,但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这些土地的价值比起当初,已然上扬了几十甚至上百倍),对于七叔及廖氏企业的复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七叔,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地契这东西,一无阴气,二无怨气,三无煞气,所以,我们也不好找,按您这个宅子的规模以及您手头上的人手,少说得找一年,而且房子肯定要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张国忠低着头,不敢用正眼看七叔。

  “嗯嗯,我何尝不知道啊!别说一年,我已经找了足足十年!”七叔无奈,“有时候真想干脆就拆了这房子,那东西就是几张纸,能藏到哪去呢……?”

  “是啊七叔,所以我们想出一个好办法……一两天……就能找到地契,而且……不破坏房子……”张国忠边咽唾沫边嗑巴道。

  “张先生,别卖关子了!需要我协助什么尽管说!”七叔握住张国忠的手,仿佛地契已经就在眼前了。

  “是这样的……七叔,你看,这个地契本身很难找,现在这个方法很好找,你说咱们占了很大的便宜对吧……”张国忠快崩溃了,七叔信佛,又是个很传统的老人,自己的想法一旦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他。

  “张先生……不不!张掌教……”听秦戈这么叫,七叔一兴奋也改了口了,虽说七叔并不知道所谓的掌教,掌的到底是哪个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罢从抽屉里拿出支票就要写。

  “七叔,您……误会了……”张国忠赶忙拦住七叔,“实际上,我们想招回您爷爷的魂魄……让他上我师兄的身,说出藏地契的地方……”

  这招魂上身之术,香港也有,大多是由女性(就是所谓的巫婆,大陆民间多称为“姑姑”或“仙姑”)施术,招死去的亲朋之魂魄上身,此术奇特之处在于,巫婆并没见过死者生前的样子,但招到其魂魄后,“姑姑”的声音与形态举止会变得与死者一样,甚至死者是男性都如此,然而并不是每个魂魄都能被招到,如果死去时间过久或埋葬地过远,招魂便会失败。七叔自己也找人试过,希望通过招魂之术亲自询问爷爷,但招魂的姑姑说七叔爷爷的魂魄此刻不在阴间,或已投胎转世,或被束被禁,总之就是招不到。

  “张掌教,这个方法我已经试过,但那位madam说我爷爷的魂魄不在阴间……怎么?你们有什么别的办法?”虽说是种很普通的方法,冲张国忠这一通支支吾吾,七叔也觉得有些奇怪。

  “是的,招不到是正常的,所以我才来和您商量……”张国忠咽了口唾沫,“这两天,根据秦先生提供的这些照片,我们推测您的爷爷是中‘囚降’而死……”张国忠开始细致的为七叔解释“囚降”。

  “囚降”又叫“花身降”,在降术中被归为“死降”之列,是施降者以生身性命为代价下的恶降,若有人中得此降,施降者会比中降的人死得还快,但中降者三个时辰内如不破降,则亦会爆毙,此后中降者更要承受一种比死亡更恐怖十倍的痛苦──其魂魄不能离开他的尸身,用句佛教术语就是顿足六道(所谓六道,指“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恶鬼道”和“地狱道”,顿足六道,说俗了就是“在六道中停止轮回,永远停留在人道与恶鬼道之间”)。

  道教认为,人死后七天,灵魂便会相信自己死了,而中了囚降的人,其灵魂永远都会认为自己还活着,会继续留在自己死去的身体中,传说还会像活人一样有各种感觉,会眼巴巴的看着亲人把自己埋进土里,会感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被虫鼠践踏啃噬,直至成为白骨,永远都不可能离开。在“洛降”也就是宋末洛有昌创立的“降教”中,此降属于“禁术”,即便是降术最鼎盛的元朝,也没几个人会。

  张国忠拼命的渲染中囚降的人死后是多么的痛苦,七叔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张……掌教……你真的认为……我爷爷……是被那种法术害死的?当时的医生诊断可是心脏衰竭啊……”

  “是真的,七叔,你要相信我……所以……”铺垫铺得差不多了,张国忠觉得也该进正题了,凑到七叔耳边,“所以,一为了救您祖上于水火,二为找到祖上藏的地契,我们认为,得开馆破降、启尸招魂……”

  这句话一出口,七叔脑袋嗡了一声,直挺挺的坐在了椅子上。(bbs.dospy.com 电 子 书 组 鬼 影 无 忌 整 理 制 作)

  “您别激动!您别激动!”张国忠也心虚,香港人最讲究这套祖宗礼仪,挖自家祖坟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张……掌教……”七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能……让我考虑一下么?”此刻七叔内心的矛盾简直太大了,说实在的,刚才听张国忠忽悠了半天,虽说半信半疑,但人死了之后是怎么回事,毕竟只有死者自己知道,虽说解除爷爷死后的痛苦,在目的性上占一点分量,但不论怎么说,都是找地契的理由在先,如果说为了几份地契,就把自家祖坟刨了,大逆不道不说,自己这把年纪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以何脸面见祖宗啊!

  “那您慢慢想,我先出去了……”囚降只对一个人有效,且非常好破,这点张国忠倒是不担心,关键问题就在于七叔是否应允。

  第二天一早,张国忠跟老刘头象征性的带着一帮工人挨着屋找,忽然阿光来了,“张先生、刘先生,老爷请你们去一下……”

  “张掌教……你确定我爷爷……真的是中了那种恶毒的法术吗?”七叔皱眉道。

  “七爷,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没等张国忠说话,老刘头先搭茬了,顺手从随身的布兜子里掏出一张照片,“七爷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七爷接过照片,只见一个弯弯曲曲的黑线画在纸上,中间好像有点麻麻扎扎的,老刘头打开了写字台上的台灯,顺手递过去一个放大镜,七叔接过放大镜仔细一看,这条弯弯曲曲的黑线,竟然是由一些密密麻麻的字构成的,由于照片大小有限,所以具体是什么字看不太清了。

  “这就是那种法术?”七叔问道。

  “对,就是这个,您再看这个……”张国忠递上祖宅中挖出的死玉,用手指指了一下侧面边沿上的一串很不明显的印记。

  “真的是一模一样……”七叔感叹道,用放大镜一看,这是一串从没见过的文字(殄文),“二位真是神人啊……赵昆成他……是否也会这种妖术?”

  “不知道……应该不会。即使会,好像没这个东西,他也没法弄。”张国忠接茬道,“否则咱们之间很可能已经有人不在了……”

  “那好!”七叔握起拳头一砸桌子,也管不了什么孝道不孝道、礼数不礼数了,“阿光!准备车……!”

  七叔家的祖坟,在一个小山的半山坡上,顺着公路,有一条人工修缮的水渠,据七叔介绍,祖上尚未发迹的时候,便埋在这座山上,后来到了自己的爷爷这一代便开始大兴土木、修渠铺路,而自己的父亲,干脆将这座山整个买了下来,以便进一步折腾。

  张国忠一听,不禁暗自感叹,这地方虽说先天风水一般,但经过大量的人工修缮和改造,其风水已经非常不错,这种开山凿渠的浩大工程,可能也只有七叔这种顶级富豪搞得起……哎……有钱人啊……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四部 港岛邪云 第58章 启尸招魂

  七叔爷爷的墓,是一个超大号的石冢,两米高的汉白玉石碑,刻着其生前的一些所谓的丰功伟绩,张国忠大概略了一眼,全是一些光宗耀祖之类的马屁话。

  阿光一身黑装,很恭敬的递上三炷香,此时先到一步的鼓乐队和诵经队已经等了半天了,有人端上香炉,七叔拿着香小声叨咕了半天,把香插到了香炉中,然后转头离去,此时阿光一摆手,鼓乐齐鸣,和尚开始唱经。

  张国忠也傻了,不知道这七叔到底咋想的,这次来毕竟是挖坟,又不是过忌日,这兴师动众的是干什么啊?“七叔,等会我们会帮您祖上超度的,这么多人看着,阳气太重,不利于招魂啊……”

  “哦……”七叔也恍然大悟,到阿光耳根子底下说了几句,阿光点头离去,不一会儿,鼓乐队和诵经队被请走了,只剩下十多名工人。要说有钱就是不一样,就连挖坟,用的都是现代化的装备,本来张国忠还想,如此一座巨大的石冢,怎么说没一天也挖不开,结果没想到,叮叮当当的机器作业,没过两个小时,就挖到棺材了。

  工人们从坟里抬出棺材,已近百年了,但由于风水绝佳而且用料考究,这口棺材基本上还算完好。用撬棍敲开棺材,一具并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具尸体虽说腐烂严重,但却并不臭,甚至说,一点臭味都没有,只是呛鼻的腥,从死者身上的衣着看,下葬的时候应该是清末,尸骨虽蓄短发,但穿的却是传统的清朝服饰。

  把尸骨打量了一番,张国忠和老刘头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了尸骨的面部表情上,只见还残留着些许皮肉的脑袋侧到了一边,嘴夸张的张开,脸上表情痛苦扭曲。

  “没错,就是囚降。”张国忠猫腰仔细观察了一下尸骨的面部,进一步肯定道。按理说人死了之后,会有专门的人给死者换上寿衣(民间称为“穿装故”)并整理遗容,尤其是七叔爷爷这样的富贵人家,决不可能让死者保持着这副表情下葬,而且还把头侧到一边。

  “太狠了……看来传言确是真的……”不懂的人倒没什么感觉,而像老刘头这样的内行,却真切的从中感觉到这种恶降的恐怖,“他死了以后……是有知觉的……”

  “您的话,系什么意系?”阿光此刻也是好奇心十足,人死了后,还有知觉,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人的魂魄离开身体后,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张国忠解释道,“而且人死后魂魄离体,不论尸身遭到什么样的破坏,都跟魂魄没有关系了。但魂魄不离体的话,就有时间观念!七叔的祖上下葬已经快一百年了,也就是说,相当于把一个活人放到棺材里,让他在这种环境中活着过上一百年!”张国忠直起身子,也是感觉脖颈子直冒寒气,“不仅如此,在这一百年中,他还要承受身体慢慢腐烂的痛苦……!”

  “您系说,他的灵魂就像咱们一样,对身体的破坏,系有感觉的?”阿光将信将疑,“难道现在也系如此么?”

  此刻老刘头蹲下,仔细看了看,“这头就是咱们开棺的时候侧过来的……”

  “您说什么?”阿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猫腰仔细观察。倘若是刚死的尸身,诈尸还算有可能,而此刻棺材中已经是一副枯骨了,怎么可能自己动?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也把阿光看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尸骨后脑勺部分的颜色俨然和脸侧面不一样,显然是刚翻过来的,不知道是开棺时震荡所致,还是真像老刘头说的那样。

  “阿光,你回避一下……”老刘头开始从布兜子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掏家伙,“等会招到你们太老爷的魂魄,国忠会去通知你们。”

  此时,张国忠从包里拿出凿子,开始在棺材壁上凿眼,这棺材虽说是好材料,但毕竟埋了近百年,凿起来并不费什么力气,也就十来分钟,九个酒瓶嘴粗细的洞凿好了。

  而老刘头则用香在棺材周围插了一圈,而故意留了个缺口,之后用礞石的粉末在尸骨上稀疏的撒了一层,而后再棺材周围摆了一圈柳树枝,最后张国忠后退了几步,只见老刘头用一根香插在了刚才那圈香的缺口上,此时只见一股风从棺材里往外吹,烟雾同时往四外飞散了一下,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茅山术对付尸变的阵法,叫“净寐阵”,所谓净寐,并不是说让人睡觉,而是有“让死者入土为安”的含义,茅山术认为,死者诈尸,是因为身体三魂七魄没走干净,用这个阵法可以将体内残留的魂魄完全冲出身体,张国忠刻的九个洞,叫“阴闶”,传说诈尸,大多是由于死者死得不甘心从而心存怨气所致,而这“阴闶”,就是专门用来释放亡魂怨气的。而囚降是一次性的降术,对中降者之外的人并没有什么伤害,而中降之后,也非常好破,“净寐阵”便足矣。

  老刘头掏出罗盘一看,“成了,国忠你去叫七叔,我来招……”说罢,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桃木剑(如非恶鬼,用龙鳞便直接吓跑了……),用礞石在地上撒了薄薄一层(此为“迮道”,《茅山术志》曰:魂为阴,阴亦可迮之。意思是说,鬼魂是属阴的,也可以以阴气“强迫”他)。

  不一会,七叔在阿光的搀扶下拄着拐棍一步一挪的过来了,只见老刘头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大把,捶胸扑地甚是凄惨。

  七叔见状,也是将信将疑,一摆手示意阿光退后,自己走到老刘头跟前,用粤语问了一句,没想到,老刘头一答腔,竟然也是粤语,而且声音也变了。没说几句,两个人竟然抱在一块大哭起来。至此,张国忠一颗心放下,倘若挖开棺材,魂魄也没招来,那可真不晓得要怎么和七叔交待了。

  “七叔……您快点说正事,这个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张国忠掐着时间,约莫有一分钟了。

  七叔此时恍然大悟,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刘头跟前,颤颤巍巍磕了个头,叽里呱啦又说了一通,老刘头一听,用衣服抹了一把眼泪,叽里呱啦一通比划,七叔听罢鼻涕眼泪一大把,又磕了好几个头。这时,忽然老刘头两眼一翻,立即变得横眉立目,叽里呱啦又是一通说,七叔连连点头,但这几句张国忠听着却差点笑出来,最后这几句虽然也是粤语,但声音却已经变回老刘头了。

  又过了两分钟,老刘头两眼一翻,躺倒在地,七叔赶忙命人扶起老刘头,阿光则一溜烟跑没影了,正在张国忠架着老刘头往车上走的时候,迎面正碰上几个人抬着一口大得超了标的大棺材走过来,后面跟的是刚才的鼓乐队和诵经僧侣。

  “有钱啊……”张国忠再次感叹,连挖坟都讲究如此兴师动众的一条龙作业,眼前这棺材,恐怕少说没个几万块也下不来,但此刻,张国忠还是低估七叔的实力了,眼前这口新棺材,几万块钱也就买点油漆……

  在车上等了大概三四个钟头,法事做完了墓又重新封好了,七叔颤颤悠悠的被阿光扶上车,第一件事便是握住了张国忠的手,“张掌教,不不……张恩人,刘恩人,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是我廖七出得起!”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收过您的钱了,这是早答应过您的事……”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七老八十的老大爷跟自己点头哈腰的,始终觉得不自在。

  回到了廖家祖宅,按七叔的指点,在一间地下室的地下三尺,张国忠带着人挖到了一个密封的铜箱子,锯开后,只见里面厚厚一打字纸,中文的、英文的、还有日文的,七叔可乐了,一张张的翻阅着这一打子地契,东京、吉隆坡、马尼拉、九龙、大阪……“现在廖氏集团的全部产业,也不过如此!”七叔兴奋道,“我爷爷有一个遗愿,希望你们二位能帮我完成。”

  “请……请说……”张国忠一愣,莫非那个死鬼还想得寸进尺?

  “希望二位能够再收下我五千万。这是我爷爷的遗愿,请二位务必答应我!”七叔此刻虽然一脸严肃,但仍旧掩盖不住皮肤深处透露出的兴奋。

  这话一出,张国忠差点笑出来,这话哪是什么他爷爷的遗愿,刚才在廖家祖坟,他爷爷在老刘头身上刚说完地契的下落,就让老刘头请走了,后面的所谓的遗愿,全是老刘头自己说的,虽说这老刘头凑合着也能拽几句粤语,但声音却变回来了,只不过当时七叔过于进入状态了,没听出来而已……

  “我会立即给银行打电话!”七叔很严肃,“这笔钱,二位务必收下!我爷爷才好瞑目……”

  钱,当然是好东西,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张国忠也没想到这次来香港,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原打算再挣个百八十万,回天津重修通天观,然后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没想到,现在自己的财富,已然和那个王子豪有一拼了……

  休整了几天后,阿光帮张国忠和老刘头将银行本票兑为现金后,与其余五千万直接汇到了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国内的账户里(钱款汇出没几天,七叔便接到了银行的电话,搞得七叔也很头大,因为内地金融部门要了解这笔钱的用途,最后七叔只能信口胡编了一个“委托投资”息事宁人),并且订好了飞北京的飞机票。机场上,七叔不惜亲自给二人送行,“两位是我廖家的恩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廖七,只要我廖七能办到……”

  北京,东四……

  “请问,宋先生在吗?”张国忠和老刘头被黑出租东绕西绕讹走六十多块钱后,终于找到了这个所谓的“东四十条库司胡同二十九号”。

  “谁呀?”开门的是一个小伙子,看长相最多高中没毕业。“我爸出门了,你们找他什么事?”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59章 雾灵鬼影

  小伙子把老刘头和张国忠让进院里,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两个人,“二位是不是张先生和刘先生啊?”看来这个宋宽临走时肯定跟家里交代过。

  “正是,不知道宋先生和秦先生……”两人跟着妇女走进屋里,发现这宋宽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乱七八糟的宝贝比老刘头家里的物件不差。

  “他和秦教授去王老那了,这两天,天天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哪,但晚上肯定会回来的,二位先坐坐吧。”张国忠得知,这位宋宽先生是中科院测绘局的专家,宋宽的祖上便是鼎鼎大名的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天工开物》的作者),且家中有族谱可寻,刚才的小伙子名叫宋磊,是宋宽的儿子,此外宋宽还有一个女儿正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念书。

  “中科院测绘局?”老刘头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个机构。

  “对,那是我先生的工作单位,珠穆朗玛峰的高度,就是他们测的。”女士搭腔道,“这次秦先生拿来一张古代地图的照片,我先生也拿不准,所以这两天除了跑郊区之外,就是去王老家。”

  “王老,是谁?”张国忠对秦戈这复杂的关系网可是一无所知。

  “哦,他是我先生的启蒙老师,是中国地理学会的专家,现在退休了。”女士看样子也是名门出身,举止谈吐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磊磊,快给客人倒茶啊……”

  晚上,秦戈和一个中年男子开门进屋,正好赶上张国忠在院里站马步。

  “哦……这位想必就是张国忠张掌教吧!”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张国忠,“张掌教,久仰久仰!你的事迹,秦教授已经跟我说过了。这位就是刘凤岩前辈吧?如雷贯耳啊!”

  “如雷贯耳?”老刘头也对宋宽的话很是意外。

  “春山行旅图,是您的收藏吧?”宋宽好像是个内行,“我师傅经常提到您,听说您过两天会来我家,还希望我能介绍您二老认识!”

  “你好,你是……宋专家?”张国忠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中科院的神仙。

  “什么专家不专家的,一介草民而已……”宋宽倒是挺谦虚,“二位来得正好,今天我们有了重大突破!”几人进到屋里,宋宽从一个大号专用背包里取出一幅巨大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

  “二位请看,这是根据燕山山脉的卫星照片绘制的山脉走向图。”宋宽道,“整个燕山山脉,包括北京范围内的西山、八达岭、香山,都在这里,但我们没发现有与古图吻合的地方,仅有两个相似的地方,已经被我和秦教授排除了。”

  看着这张让人眼花缭乱的地图,张国忠真是长了见识了,看来科学这东西,确实是不服不行。

  “这些日子,王老核对了整个燕山山脉的卫星地图,提出了一个假设。”秦戈说道,“王老认为,赵昆成这张图上标的地方,应该在雾灵山。”

  “雾灵山?”老刘头看着宋宽,“这种手绘的地图和这种卫星照片有天壤之别,你师傅真的能确定么?”

  “其实,这也只是一种假设,但王老师确实从中找到了吻合的特征,刘前辈,您看,这里,还有这里……”宋宽拿出古图照片的照排放大版,逐一指给老刘头,“这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雾灵山,那么在这里……还有这里……也有吻合,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这里……”

  众人合计,由宋宽负责筹集装备,定于两天后赶往雾灵山。

  两天后,四人包了一辆皇冠出租车赶往河北省兴隆县,这辆老皇冠据说还是以前国宾车队淘汰下来的礼宾车,坐上去感觉比张国义开的那辆伏尔加舒服多了。司机姓吴,大兴人,挺实在,谈好包一礼拜的车才要四百块钱,比前两天张国忠和老刘头坐的那辆黑出租强多了。

  河北,兴隆县。

  找了一家旅社住下后,几个人经旅社老板娘介绍,找了个向导,叫李瑞雪,是个车老板,现在靠卖山货为生,个子不高,但挺壮实,人也比较实在,听说带几个人进一趟山就有二百块钱赚,干脆连山货也不卖了,直接把大车赶到了旅社院里,催张国忠一行人赶紧出发。

  雾灵山脚下。

  雾灵山是燕山主峰,海拔二千一百一十八米,此时还不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大部分野山尚未开发,除了有一些山民踩出来的小山路之外,基本上没什么正经的路。上到半山腰,张国忠手搭凉棚往四周看了一眼,“宋先生,这里怎么可能有庙呢?”

  “是啊,俺在这山里长起来的,也没听说过山上有庙。”李瑞雪也跟着搭茬。

  “张掌教,你先别着急,现在距离咱们的目的地还有一天的山路,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宋宽对于自己师傅的猜测倒是蛮有信心的。

  大概又走了两个钟头,几个人来到一片稍微平整点的石崖子上,此时天色已晚,几人准备在此就地扎营。

  “再往前就是龙潭,俺们山里人一般也很少进去。”李瑞雪道,“你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就在龙潭里边,具体哪俺也不太清楚,咱得一块找。”

  “李师傅,你确定从来没在山里见过有庙?”张国忠疑惑道。

  “没有,这是野山,有庙,也得有和尚不是?俺们几个身子骨都不错,爬这一天山都累得紧,你说这和尚要是住山里,咋出来?吃啥?”李瑞雪一个劲的分析,“还有,那个图上的地方,依俺看,不是山,是水……”

  “水?庙怎么可能建在水里?”秦戈也坐过来了。

  “俺不是说了没庙吗?”李瑞雪盘腿坐下,把地图放在脚底下,从包里拿出烧饼和咸菜,大口开吃,“图上这个地方,俺要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勺子岭,就在前面,明天晌午就能到,你看这两个道,从勺子岭这道上去,这不是路,是水,底下是白龙潭,这两条道叫白龙沟,都是水,谁见过哪家和尚把庙修在水里的?”

  “你不是说,不太清楚么?”老刘头说,“你咋就那么肯定?”

  “俺再不清楚,也比你们没去过强吧?”李瑞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俺现在是不怎么进山了,但俺从小在山里长起来的!这点玩意俺可还记着呐……!不过……”李瑞雪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

  “不过什么?”老刘头追问。

  “这山里传说闹鬼啊,俺一表兄,小时候跟俺叔上山挖药材,说看见三个老和尚在龙潭里站着,吓得够呛,跟俺叔说,俺叔啥也没看见,但俺那个表兄就是看着那仨和尚冲着他笑,后来俺叔也觉得邪,药都没挖就回来了,不知道跟你们说那个庙,有啥联系……”

  “和尚?在潭里?”张国忠若有所思……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李瑞雪对秦戈这个睡袋可是太感兴趣了,“这玩意……忒好了……秦大哥,哪买的,方便给俺捎一个不?”

  “找到地方,这个就送你……”秦戈也痛快,反正这东西要带回去也挺麻烦的。

  “中!冲秦大哥你这句话,明儿俺不吃饭也得帮着你们找!”李瑞雪美得够呛,恨不得现在就把秦戈请出来自己躺进去。

  众人刚入睡,忽然又被龙潭里边一声刺耳的尖鸣弄醒了,李瑞雪和宋宽倒没啥感觉,张国忠老刘头和秦戈三人可是出了一头的冷汗,这一声不是别的,正是在巴山藏宝洞里听见过的“殁瞋”,就是说以前有没做干净的法事,邪物死灰复燃所发出的声音。

  “张掌教!”秦戈急匆匆从睡袋里爬出来,一把抻出军用匕首,“这个声音,好像是……”

  此时宋宽见状也随手拣起了一块石头,四下张望,只见四周一团漆黑,什么都没有。

  “子时……”张国忠看了看天空,把匕首抻了出来,“怎么咱们一来就有事了?李师傅,山里以前有过这种声音吗?”

  此时李瑞雪已经吓成一瘫泥了,“有……有……听老人说,这是阎王爷吹喇叭,这声一出,就是阎王爷要收人……山……山里准得死人……咱快……快……跑……”

  “老人就知道?”张国忠一边看着四周,一边凑合到李瑞雪旁边,“有老人听见过?”

  “不……不光老人……上次……俺村里几个人来山里采药……就听见这声……”李瑞雪不停的大口喝酒壮胆,“四个人……就……就跑回来一个……没过三天……浑身烂死了……”

  张国忠掏出手电,仔细看了看地图,发现自己离怪线还有相当的距离,“这个可能不是赵明川布的……有可能是赵昆成……大家不用怕,那家伙没多大油水……!”其实张国忠这么说,也只是给大伙壮胆,毕竟赵昆成已经被自己和老刘头扳倒了。

  “那是什么!?”宋宽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下撞在了老刘头的身上。

  顺着宋宽的手,几束手电光往龙潭方向照去,只见大概三四十米外的树下有一点白影,手电光一照,嗖的一下又没了。

  “那里好像有东西……”张国忠道,“师兄,你在这保护大伙,我去看看……”张国忠背起包,朝着不远处的大树走去。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60章 十八冥丁

  这棵大树距离露营的地点并不是很远,但路非常难走,张国忠拿着手电高一脚低一脚的走到大树底下,刚举起手电想查找树干,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仿佛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

  “谁!?”张国忠抽出匕首猛然回头,却发现什么人,而不远处的几束手电光还是跟刚才一样照着自己。

  记得当年师傅跟自己交待过,所谓“荒山无灯火,行人自掌灯。灯燃无忌处,灯熄莫再行。”意思就是,荒山野岭并不像城镇一样灯火通明,而(荒山中的)行人本身就是一盏灯火(所谓人身三盏灯,左右肩头各一盏,头顶一盏,人猛然回头的话,不论从哪边回头,左右肩头的灯都会相应灭一盏,便会导致人体阳气减弱,尤其是在子时后,此时天地间阴气正重,如果冒然回头,便会吹灭左肩或右肩的灯,灯灭后即便是童子,也更容易着道),当灯亮着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赶路,而在灯熄灭之后,就不要再走了(也有“就休想再走了”的含义)。想到这里,张国忠心里猜测了一个大概,这似有似无的恶鬼,似乎是当年老赵家布下的障眼法,其真正目的,显然是想先让人们自己灭掉身上的一盏灯,着道是小,再往深处更容易中降才是真。

  登上树根,张国忠发现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树洞,用手电一照,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

  “莫非……”张国忠伸手进树洞一摸,感觉硬梆梆一个球状的东西,再往下摸,心里忽然一紧,圆弧下面,是两个洞,再往下是一排的锯齿,明明是一个人的头骨。张国忠用两个指头抠住两个洞,用力往外一拽,只听树洞中啪嚓一声,一个头骨被拽了出来,卡在了树洞口。

  打起手电,张国忠掏出罗盘,发现罗盘指针不时轻微抖动,好像不是什么厉害东西。顺着罗盘所指的方向,张国忠又走到差不多一百米外的另一棵树下,仅仅两三匕首,便又在树下挖到了一具人骨,埋得相当浅,也就盖了一层浮土。

  “莫非……十八冥丁?”张国忠用匕首在地上大概描绘了一下附近的地势,发现这龙潭外边空间相对狭窄,再往深处走,再往两边的山壁越来越开阔,应该是一个漏斗形的地势,“漏斗口”则正对着自己露营的石崖子,按茅山术的说法,石崖子所处的地方是“虎口”,就是白天阳气与夜间阴气的集中区。

  “师兄,诸位,明天暂时不要进龙潭!”张国忠回到露营地,边说话,边用礞石的粉末在露营地前面摆起了一个巨大的尖头(这个尖头叫“分阴戟”,如果在煞气或阴气集中的地方呆久了,人容易受其影响,轻则产生幻觉,重则丧失理智,而“分阴戟”的作用便是分流这些阴气或煞气,最大限度避免阴气或煞气对人体产生影响),“咱们就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睡觉!”

  “为什么?”秦戈不解,“莫非那老赵家在这弄了什么机关?”

  “里面有古怪……”张国忠道,“我怀疑是布了十八冥丁,现在我和宋专家的灯都破了,进龙潭的话,一旦咱们触发某种机关,很容易中降!”

  “十八冥丁,是什么?”宋宽惊魂未定,当年随中日尼联合登山队去登珠峰的时候,也曾碰到过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所谓超自然现象,一些队友顷刻间丧失理智或死于非命的景象仍历历在目,没想到现在在内地,也有这些东西。

  “十八冥丁,是从众阁的十八脉演化而来的……”老刘头开始为大伙解释所谓的十八冥丁。在古代众阁教的葬地阵法中,有一种未成文的山葬阵法,叫“十八脉,是一种以猴子、猩猩等灵兽为祀物的灵阵,在盛行开山为墓的唐代颇为流行,其原理是以异术为主、机关为辅,异术侵闯陵者之身,机关护陵椁之固,和“錾龙阵”一样,整个十八脉,也要分成十八个脉眼,同护墓主安宁,但这种以动物为主的葬地阵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效期短,多则百年,少则十数年,即告失效。然而在当时,布“錾龙阵”所需的巨大花费,并非每位官贵都能承受得起,所以这种成本低廉的“十八脉”在中低级官员与实力一般的地方贵族中还是很受欢迎的,即便其有效期很短。

  然而,此种阵法像“錾龙阵”一样,并无定数,小到鼠犬,大到虎豹,甚至是活人,都可为之脉眼。所以到了唐朝后期,有一些见利忘义的能人干脆开始尝试用童子来代替灵兽,以此加强阵法的威力,并延长有效期限,用童子布的“十八脉”,便是所谓的“十八冥丁”,由于此种做法有违天道,所以自“十八冥丁”诞生之日起,便被众阁历代掌教所明令禁止使用,甚至连“十八脉”也一起被禁止了,这也是此种阵法在《众阁真言》中未有正式记载的原因,但在利益的驱使下,仍然有一些叛教者在民间以此阵法造墓营冢,并私下将这种缺德阵法记录成册且代代相传,直至唐末。

  “刘前辈果然博学……”宋宽对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显然很感兴趣,“那,张掌教所说的灯灭了,又是什么意思?”当张国忠把“灭灯”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宋宽脸上的汗也下来了,“照你的话说,如果中了法术,会有什么后果?”

  “就像刚才李师傅所说的,来四个回去一个,三天后全身烂死……”张国忠此刻已经摆完了“分阴戟”,想找李瑞雪进一步问问那个烂死的人当时是什么状况,好估计一下用的什么降,研究作战对策,可当自己回到露营地后,忽然发现不对劲。

  “李师傅!?李师傅人呢?”张国忠发现李瑞雪此刻并不在营地,在座几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拿起手电四处乱找,只见到处是乱七八糟的石头和植被,顺着几个人上来时的小路照下去,在手电光的范围内也是不见人影。

  “怪了,刚才还在这!李瑞雪!!李师傅!”几个人扯着脖子喊了好几声,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是这小子害怕,自己跑了?”老刘头用手电照着山沟子里说道。

  “不可能,呆在这人多,再害怕也比自己一个人跑踏实……”张国忠道,“我在周围找找,大家呆在这不要动……!”说罢张国忠便想顺着上来时的小道往下找。刚下了十几米,只听龙潭深处又是一声刺耳的“殁瞋”,紧接着便是老刘头的半声喊,“国……”后面的“忠”字就硬是没喊出来,便又没动静了,等张国忠回头,发现连营地的手电光也没了。

  “谁!?”张国忠赶忙往回爬,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脚脖子被一双手嘭的一下拽住了,“啊!”这一下就连张国忠也吓得喊了出来,右手一把抓出匕首,回身一看,原来是李瑞雪。

  “嘘……小点声!”李瑞雪的声音像耗子一样,趴在草坑子里一个劲的示意张国忠躺下。

  “李师傅?你怎么在这?”张国忠看了看李瑞雪的眼睛,不像是着了道的。

  “张大哥,别过去!阎王爷在上边呢……咱们快逃跑吧……”李瑞雪都快哭了,“阎王爷吹喇叭来收人了,不跑,就是个死啊……刚才我看见阎王爷的车马队了,吓死我了,快跑吧……”

  “李师傅,你……”张国忠关掉手电,慢慢趴到李瑞雪旁边,“什么车马队?你看见什么了?”

  “你们在那说……说话的时候,我就找了个旮旯想……想方便方便,结果,就在旁边那块大石头后面,一大排的吊……吊死鬼,吓得我一……一……一跟头就栽下来了……”李瑞雪吓得磕磕巴巴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当……当时我嘴里说不出话来,本来还以为自己死了呢,现在,还……还没死……哎哟吓……吓死我了……”

  “你在这呆着别动……拿上这个……”张国忠把一张活符递给李瑞雪,“这张符要是冒烟,你就喊我……”

  “喊你……要是阎王爷听……听见咋办?”

  “阎王爷想找你,还用得着听你自己喊?”张国忠抽出匕首,开始小心翼翼的往上爬,本来对于上面四个人的安全,张国忠并不是很着急,因为按刚才罗盘的反应,上边的东西应当仅属障眼法的范畴,不会对老刘头他们三人的生命构成威胁,那赵昆成不过那两把刷子,活人都栽了,几年前布的东西,怎么可能让师兄吭都没吭一声就撂倒?但后来一听李瑞雪说看见了什么阎王爷车马队,让张国忠也顿觉心里没底,只恨自己趁天亮没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山势,从刚才“虎口”的地势看,这块石崖子地形确实比较特别,万一隐藏了什么能影响罗盘的东西,谁又知道呢?

  正在往上爬的时候,张国忠耳朵里忽然传来隐隐的歌声,声音时尖时低,像是和尚唱经,但仔细一听又不像,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哼哼的什么内容,只觉得后背直起鸡皮疙瘩,而且越往上爬,听得就越真。

  就在张国忠在原地站住,想仔细听听这歌声唱的是什么、声音从哪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脖子嘭的一下又被人攥住了。

  “李师傅,我不是说让你呆在原地别动么……”张国忠很是不耐烦的一回头,头发根唰的一下全竖起来了……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61章 敲门砖

  张国忠回身用手电一晃,只见背后站了个人,准确的说,是站了个东西。

  只见这东西最多有三尺来高,看轮廓像个人,但只有上半身,有胳膊但没有腿,整个前半面裹着厚厚的烂树叶子,头顶上有些许骨头从树叶子的缝里露出来,刚才的歌声仿佛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张国忠用手电这一晃,歌声忽然停了,只见这个东西用手抓着张国忠的脚脖子,浑身上下忽然不断的抖动,烂树叶子也稀里哗啦的响了起来。

  “我去你娘的……”张国忠唰啦一匕首,把抓着自己脚脖子的手就给削断了,之后反手一匕首,直冲着这东西的脖子就是一刀,只感觉匕首像切在了豆腐上,基本上没什么阻力,对面这东西的脑袋咚隆一下便被削了下来,顺着小路向山下滚去,剩下了一个黑不溜秋的腔子。

  “怎么山里还有地魔?”张国忠暗自寻思,看对面这东西没什么抵抗,飞起一脚把这个没头的身子踹出一丈多远。

  地魔是一种在农村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小妖怪,传说是只有三尺高的小人,浑身溃烂,会唱歌,谁要是听见地魔的歌声后一回头,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但实际上,地魔是一种特殊环境下形成的怨尸,且必须有畜牲借此怨体休仙才可成形,真正的地魔只靠尸气伤人,如果仅仅听见其唱歌的话,对人的生理是不会产生伤害的。

  按茅山术的理论,地魔的出现,需要很特殊或者说很巧合的条件,首先,死者必须是死于生人之手;其次,死者尸身必须埋在阴气及盛的地方例如聚阴池,在这种地方,死者怨气不能发散,也便不能投胎;再其次,死者的尸身必须在死后被破坏,从而造成怨气加重(例如山体滑坡、植物根茎生长等因素所造成的尸身破坏);最后,埋葬尸体的地方附近,还要有休仙畜牲借此怨体。

  在自然界中,即便是乱葬岗的怨尸,变成地魔的可能性尚且微乎其微,千里亦不能出一,怎么这荒山野岭的,会有这东西?

  张国忠正琢磨着,忽然注意到了地下掉的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低头拣起来一看,是佛珠,显然是刚才用匕首削掉地魔脑袋的时候掉的,再用手电仔细一照,其他地方还有。

  “和尚!”张国忠的大脑快速思考起来,眼前这个地魔,显然是和尚的尸身变的……

  布“十八冥丁”需要童子……此刻的地魔,是“和尚”的尸身……

  “原来是这样……!”张国忠恍然大悟,心中不觉一阵兴奋,当初这个赵明川,肯定是假借建庙的名义,把一群和尚骗上山,然后将其一并害死,并做成了护卫藏宝地的“十八冥丁”,所以说,山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庙,那图上标记的庙,很可能就是藏传国玺的地方!

  “虽说任何古籍中都没有详细记载过‘十八冥丁’的破法,但大自然仿佛已经把这个阵给破了两脉……”张国忠暗自琢磨,“当年害死和尚的时候,赵明川很可能把和尚们的尸身都浅埋在了树下(茅山术云:荫者阴也,有木则无阳。树下有树荫,太阳是照不到的,阳气弱,就会聚集阴气)或者什么其他聚阴的地方,但后来经历了近百年的岁月,当年尸身旁边的一颗树,干脆已经把当初葬于荫下的尸骨长进了树洞里……而此刻,和尚地魔的出现(很可能是由于山体滑坡将尸身破坏,恰巧周围有修仙的畜牲,所以形成了地魔),证明又一脉眼已破……看来这赵明川的手段比他老祖宗赵三格差得太远了,仅仅几十年,十八冥丁就只剩十六个了。倘若这剩下的十六个脉眼,再有几个半路出家的花和尚,那么这个所谓的十八冥丁,应该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张国忠握紧匕首,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露营的石崖子上。

  “师兄!?秦先生!?”张国忠发现老刘头、秦戈和宋宽三个人正四脚朝天的躺在石崖子上,二目圆睁,眼里刷刷的往下流黑水,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别的东西。

  “这他娘……”走到近前一摸脉,张国忠发现几个人脉搏还算正常,但是一不眨眼,二不说话,好像丢了魂一样,眼睛里瞳孔已经消失了,在手电的强光下,整个黑眼珠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球。

  环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阎王爷车马队,“十八冥丁……今天老子让你变成十八废物!”张国忠把匕首插在腰里,一把背起了老刘头,顺着刚才的小路向李瑞雪藏身的那个草坑走去……众人都着了道的时候,李瑞雪毕竟没事,这证明那里似乎是比较安全的。

  “哎哟,张大哥,这是……咋啦?”李瑞雪此刻已经吓尿裤子了,但碍于自己没有任何照明工具,所幸也没敢挪窝。

  “李师傅,你给我帮个忙……”张国忠把老刘头呈“大”字型放在草丛里,“你用手扒着他的眼皮,千万别让他把眼闭上!”张国忠边嘱咐李瑞雪,边拿出一把香点上,围着老刘头脑袋的轮廓插一圈,自己则站到一尺以外,用铜钱摆了个人形。

  随着张国忠一声大吼,老刘头刷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啊呀……”老刘头伸懒腰道,“刚才咋了?”

  “师兄,上面确实是十八冥丁,但好像已经破了不少……我现在去救他们……”说罢张国忠抄起匕首准备回石崖子救人。

  “回……回来!”老刘头一把抓住张国忠衣服,“那上面兴许就是脉眼,你过去找死啊!”

  “你们都着了道,就我没事,”张国忠分辨道,“也许我这家伙式厉害(问天匕首)……你在底下先看好李师傅……”说罢张国忠又爬上石崖子,分两趟背回了秦戈和宋宽。

  “怪了……”等秦戈和宋宽醒后,老刘头也琢磨起来了,“为啥,就你小子没啥事,而我们老哥几个都中了招了……?”此时张国忠得知,当自己离开石崖子去找李瑞雪时,老刘头三人不约而同的感觉看见眼前一片白,继而失去记忆,直到被背下石崖子,破了降后才恢复意识。

  “容我想想……师兄……我……”张国忠忽然想起,那块七叔家挖出的死玉一直装在自己包里,“我明白了,我身上带着那块死玉!所以没事!这很可能是一块敲门砖!”

  “敲门砖?”老刘头一皱眉……

  敲门砖,是古代“并葬法”的一种介质。在古代,相当部分的夫妻不能同终,从而诞生了复杂墓局中的“敲门砖”,即是“先卒入殿,后卒续缘”的钥匙。自汉代伊始,一些贵族、官宦阶级,往往在生前就已经为自己建好了坟墓,且设置好了复杂的墓葬阵法或防盗墓局,如果自己死了而妻妾未死,便会留给生前宠爱的妻妾一块“敲门砖”,以此让这些妻妾能够在死后顺利的与自己并葬,而不触动那些邪门歪道的阵局。换句话说,这所谓的“敲门砖”,就是那些复杂阵局的“后门”。

  “怪不得赵昆成那老小子死活想把这东西弄去……”老刘头道,“原来他也不会破这个十八冥丁……”

  “那石崖子,可能是陷阱!”张国忠道,“按山路路程算,那个石崖子正好是爬一天山路所能走到的地方,正好在晚上安营扎寨!所以‘十八冥丁’可能就布那个石崖子的周围!但按地势看,那里既是‘虎口’,又是进入藏宝地的必经之路!”

  “所以‘十八冥丁’的脉眼就在石崖子上,但凡有敢在那儿过夜的,来一个死一个!”老刘头接茬道,“手头上没有那块敲门砖,本事再大也得认栽!”

  “嗯!我怀疑赵明川当年,很可能想把七叔的爷爷也引到这个地方,就算他自己死不了,赵明川也会补上一刀,但七叔的爷爷并没有上当,反而把他杀了……”张国忠继续分析,“如果七叔的爷爷像这群和尚一样,被骗到这里,恐怕也没有现在的廖家……”

  “这么说……现在……我们……只能有一个人进去?……”秦戈仿佛听出了一些门道。

  “没错……”老刘头道,“国忠带着敲门砖先进去,应该不会有事!我会赶在明天天亮之前,想办法破了这个十八冥丁,争取让大伙都进去……”

  “为什么要在天亮之前?”宋宽道,“天亮之后不是更清楚么?”

  “天要是亮了,保准你们找不着地方……”老刘头眯缝着眼道,“若是留了敲门砖的地方,只可夜入,不可昼闯,否则轻则迷途,重则性命不保!要是白天也能找到地方,这么多年了早该让人挖了对不?……”

  “大家保重!”张国忠把死玉揣在怀里,从老刘头的包裹里拿了一大堆该拿的材料,把手电也换上了新电池,“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早晨我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一切见分晓!”说罢,打开手电,径直往石崖子爬去……

  “咱们不要动,呆在原地!”老刘头留在现场指挥,一本正经,“所有人都听我的,别私自行事!咱们出一点偏差,国忠就有危险!”说罢,老刘头掏出罗盘,开始在地上大概画起周围的地形。

  “刘大哥……”此时李瑞雪又凑上来了,“把张大哥叫回来吧……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要是现在回去,可以给你二百块钱,你要不回,给你四百,我作主了!”老刘头也懒得抬眼看他,边在地下画图,边应付。

  “刘大哥,这……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俺家里……还……还有老婆孩子呢!”李瑞雪磕磕巴巴道,“俺打小在山里长起来的,看这些乱七八糟看惯了,也不咋太怕,但……但今天忒邪了……”

  “有啥邪的?”老刘头抬了一下眼,“你要是不愿意留着,我现在给你钱你自己回去……”

  “刘大哥,您……您看那边……”李瑞雪哆哩哆嗦指着山的一边,“天边出邪云必见血光啊!刘大哥……咱们弟兄有缘,就算我自己回去,也不能看着大家伙把……把命搭上啊不是……刘大哥……刘大爷!咱……咱……还是回去吧……”

  “邪云?……”老刘头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黑灯瞎火的,哪来的邪云?”……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62章 瓶子

  不看则已,这一看,确实把老刘头吓出了一身汗,顺着李瑞雪手指的方向,一线灰绿色的云团飘向天边,借着月光显得格外别扭。在民间这种绿色的云团曾一度被人们认为是“地震云”,传说在唐山大地震前几个小时,有一些郊县的农民就看见天边飘着这种绿色的云彩,但在茅山术中,此云名为“血舌”或“血喉”,确是血光之灾的前兆。

  “你怎么不早说?”老刘头也顾不得画图了,三步两步蹿上了石崖子,“国忠!回来!国忠!!”一手电照下去,黑漆漆的一片,不见张国忠的身影。

  “嘿!!”老刘头一跺脚,恨自己心不细,未观天象,但此时前方就是十八冥丁的脉眼,没有那块死玉作“敲门砖”,自己也不敢硬闯,只能咬着牙退到了刚才的草丛。

  “秦爷……这个给你……”老刘头非常,非常,非常不情愿的把自己淘汰的“斩铁”匕首递给秦戈,“现在开始,你们几位千万不要离开草地,秦爷,你拿着这个,看见邪门歪道一律当草人砍……还有这个,每人一张……”老刘头又给每个人分了活符、五心符各一张,然后用匕首在地上画起了图。

  老刘头这次画的符,和往常不一样,先用匕首剔槽,而后以朱砂撒进去(此符名曰“阴阳符”,俗称“两界符”,原理与前文提到的“雷池”相似。但正好反着,恶鬼牲畜会把符内错认为是白天,轻易不敢进入),待符画完后,秦戈、宋宽、李瑞雪三人完全被乱七八糟的朱砂图案围了起来。

  “别出来……我等会回来……秦爷,这里……交给你了!”老刘头撇着嘴,第一次跟秦戈抱了个拳。

  按古代的说法,“敲门砖”这东西,往往都下过特殊符咒,有双刃剑的效果。既能保平安,又能挑怨气。之所以刚才有事,就是因为这个“敲门砖”,而之所以张国忠没事,也是因为“敲门砖”,此刻张国忠虽说安全进去了,但是否能够安全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大多数“敲门砖”只管“敲门”,不管“送客”,拿了宝贝之后,敲门砖可能失效,此时如果十八冥丁未破,张国忠很可能连尸首都找不到。

  秦戈注视着这位从来没有恭维过自己的老战友,微笑着一点头,从腰里拔出枪递给宋宽,“阿宽,这个,你拿着……”宋宽接过枪,熟练的打开保险,对着四外瞄了瞄。

  “你……你……们……这……不会是……真……真……真枪吧……?”此刻的李瑞雪只觉得两腿发软,扑通一下瘫在地上,心里暗道倒霉,这群祖宗,不但到处招神惹鬼,身上还带着枪,自己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跟这帮爷爷凑在一起,当初要是早知道这样,别说给二百块钱,就算给二百个金元宝也不来啊……

  其实对破这个所谓的十八冥丁,老刘头心里也没底(连赵昆成,老赵家自己的嫡传子孙都不知道怎么破,老刘头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因为一来此阵无定数,死者的死法不同,埋葬地点不同,破解方法就不同,二来而此刻正是凌晨,四周一片漆黑,看山体走向也不可能,所以也只能凭借罗盘走一步看一步了……

  带着死玉,张国忠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终于顺着小道进了龙潭。

  “这都哪对哪啊,他娘就……”张国忠用手电照着四周,试图将地形和地图上标的对上号,但此刻两旁的山壁正像自己先前估计的那样,越来越宽,手电的照亮范围已经渐渐不够了……

  骂着骂着,张国忠忽然感觉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扑通一声摔了个大马趴,手电一下子摔出了老远。

  “日他娘!摆阵还不够,还他娘的整绊马索……!”张国忠骂骂咧咧的用手一摸脚底下,感觉绊自己的东西疙里疙瘩一大片,或者见棱见角,或者软软囔囔,好像还有金属的东西。

  “你娘的……”张国忠胆子虽说是坟地里练出来的,但此时此刻也不免出了一身冷汗,因为眼下这个东西越摸越象一具枯骨。

  “这位大哥,我要是能活着回来,再给你超度……”张国忠往前摸了两步黑,拣起手电,往回照了一下,顿时汗毛根都立了起来,刚才绊倒自己的是一具枯骨没错,但这具枯骨死相也太邪了,显然是死前中了什么东西,只见死者右手从肋骨间插进左胸心脏的位置,指关节直接从左后背插出,而左手则是从肋骨的底部直接竖直向上穿过胸腔,关节一直捅到下巴。

  “祖师爷保佑……”张国忠咽了口唾沫,凑到枯骨近前,只见枯骨身上还有一些残留的布絮,但大部分衣冠已经腐蚀殆尽,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人。其腰间别了一把比匕首稍长的短剑,枯骨处不远,还有另一个头骨,但看骨骼的腐蚀程度,其死亡年代显然比这副枯骨要久远不少,从头颅下面胫骨的切面看,像是被利刃一刀斩断的,然而在头颅的周围,却没有尸身。

  “难道……这是赵昆成的父亲?”从腰间的短剑看,眼前这副枯骨显然也是个行家里手,这让张国忠不得不联想到了把儿子扔在孤儿院,自己一去不复返的赵昆成的父亲,但如果他真是赵昆成的父亲,为什么要硬闯十八冥丁?难道他竟不知道敲门砖这回事?或者有其他原因让他胸有成竹,但行至此处却遇到了没算计到的玩意?再或者,莫非这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同行,误闯了十八冥丁?

  蒙着一脑袋的雾水,张国忠把枯骨掀到一边,发现其身子下边有个早已腐蚀得不成样子的皮兜子,打开皮兜子,只见里面装了一堆密封玻璃瓶,借着手电光,张国忠在一阵干呕中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就是赵昆成的父亲!因为这些玻璃瓶中放的不是别的,全是人的眼睛手指或内脏,都泡在一种粘糊糊的液体中,张国忠数了数,一共四个瓶子,虽是隔多年,但这些瓶子密封甚好,内部的脏器连带那些半透明的液体看上去都没有变质,如此恶心的东西,想必也只有“赵氏降术”才用得到……

  “他娘的活该!”张国忠把这些密封的玻璃瓶扔在一边,啪嚓一脚揣碎了枯骨,“超度就免了,呆会老子回来给你安排个永不超生的法事……”说罢,顺手将其腰间的短剑扯了下来,别在自己腰间,这短剑虽说在此刻没有功夫鉴定,但应该也是一等一的古货,没准比问天还好也说不定呢……

  打起手电,张国忠继续擦着黑往里走,此时一棵从山缝里斜着长出来的大树挡住了去路,树下传来了潺潺的溪水声。

  对着地图,张国忠仿佛摸到点门道了,按李瑞雪的说法,如果图上的两条线不是路而是水的话,那么眼前的这条溪水,肯定就是两条白龙沟的其中一条,再往前看,应该还有一条小溪,地图上所谓的庙,就应该在两条小溪的中间,只要顺着溪水往上游走,就能找到那个所谓的庙,也就是最可能藏着和氏璧传国玉玺的地方。

  挽起裤腿,张国忠趟入了溪水。只觉得冰冷刺骨,刚走没两步,忽然前脚一空,扑通一下整个人栽进了水里。

  原来这条小溪虽说看上去并不怎么宽,但也绝对没有张国忠想象的那么浅,不是挽起点裤腿就能趟过去的,等落水后张国忠才发现此溪至少有两米宽,且水下的暗流也比较湍急。由于冷水的忽然刺激,张国忠不但呛了一大口水,最要命的,连手电也沉到溪底了,深山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手电是不行的,虽说溪水冰冷刺骨,张国忠还是咬着牙一个猛子扎到了溪底,去捞手电。

  溪水很清澈,借着手电光,张国忠在水中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忽然觉得溪底手电掉落的地方,也就是那棵山缝里长出的大树的树冠正下方,十分特别,明显要比溪流的其他地方宽出许多,且有人工修缮的痕迹,就连溪底也比其他地方平整,最怪的,就是溪底平坦区域的中央,有一个用石头搭成的小台子,看石头的外表粗糙程度,明显是从岸上搬下来的,好像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而且看石头的大小,和小溪四壁的人工痕迹也显然不属于同一次工程所造。

  浮上水面换了口气,张国忠又一次扎进了溪底,用手搬起了压在石台子最上面的石头,用手电一照,顿时糊涂了。石台子里固定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瓶子,和赵昆成父亲的那个皮兜子里装着的瓶子一样,瓶子里黄乎乎的不知道装的哪个器官。

  上了岸,张国忠满脑袋的问号,赵昆成的老爹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来取宝贝,还是给他老子加固城防?往溪水底下放个瓶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包里还有好几个一样的瓶子,跟这个藏宝地,或者说跟镇宝的十八冥丁,到底有什么联系?那个没身子的头颅是怎么回事?他的死,又跟这些破瓶子有什么关系?……

  第一卷 传国宝玺·第五部 惊魂雾灵山 第63章 观音像

  “他娘的瓶子……”拧干了衣服,张国忠拼命的琢磨,现在看来,那些瓶子绝不单单是“施降用品”那么简单,很可能和整个十八冥丁的破解有很大关系,赵昆成的老爹身为赵氏传人,不可能不知道十八冥丁的威力,如果此人在没拿到“敲门砖”的情况下,敢只身而闯,说明其至少在理论上已经找到了十八冥丁的破解方法,只不过在实际操作时出了差错而已。而此时,自己手头上的这个所谓的“敲门砖”,在拿到传国玉玺后还管不管用仍是个求知数,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破掉十八冥丁,以绝后患,而事到如今,唯一的线索只有那些恶心人的瓶子。

  穿上湿漉漉的衣服,张国忠决定再回赵昆成老爹的尸身处走一趟,仔细检查一下那些瓶子。

  与此同时,龙潭外。

  拿着罗盘,老刘头找到一棵参天大树,指针的跳动仿佛就是因此而起。

  这十八冥丁,并未在名门正派的文献中记载过,仅有一些民间杂册手抄本传于现世,且不同的杂册描述也不一样,说什么的都有。起初,对罗盘的过于依赖,让老刘头也没把这十八冥丁放在眼里,看罗盘指针的摆动,充其量和三五十年的修仙小畜牲差不多,但刚才自己与秦戈、宋宽同时中降的一幕让老刘头不得不加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扒开腐烂的落叶,老刘头发现,大树的盘根伸到此处,便被人为的砍断了,断根之外的地面,其平整程度和周围的土地有很大的不同,显然被动过。

  “就是这了……”老刘头摘下背包,取出一块死玉,小心翼翼的摆在断裂的树根前,之后用匕首轻轻在土上挖了起来。按老刘头的想法,十八冥丁应该和“八仙局”有类似的地方,最可行的破解方法是化解怨气,先让恶鬼成野鬼,再超度进轮回。故此,应该先摆一个“地火阵(这是一种以赤硝为原料的阵法,本来成本很高,民间也很难弄到这种东西,但宋宽是中科院的专家,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地质所的同志要来了一大瓶,按份量算足有一斤多,足够十几次地火阵的)”先把恶鬼逼入死玉,然后以桃木盒装起死玉,在远离脉眼的地方造一个“鬼冢(和衣冠冢一样,鬼冢葬的并不是死者的尸身,而是魂魄)”,如果恶鬼的怨气太重,就直接布七关困之,再以符经反复泄其怨气,最多一个时辰也应该成野鬼了,而当魂魄超度完毕进入轮回以后,桃木盒子和死玉还可以再利用。

  想得是挺天衣无缝的,但实际情况却让老刘头也冒出了一脑袋的雾水。

  没几下,便碰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埋得很浅,看来这就是十八冥丁中的脉眼(冥丁的尸身),深挖了几下,老刘头发现自己挖到的是腿骨,便掉过头来,算好了长度开始挖另一面,可这匕首刚往地上一扎,便砰的一下碰到了什么硬东西,埋藏的深度比腿部浅了不是一点半点。

  “怪了……莫非这人是斜着埋的?而且还他娘的有陪葬?”老刘头也不知道下面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听声音不像是人的骨骼,倒像是陶瓷或玻璃器皿。

  “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剥掉了树叶子,老刘头发现这是个玻璃瓶子,映着手电光往瓶子里一看,里面装的仿佛是一个人的耳朵。

  就在老刘头看的时候,忽然感觉迎面一阵阴风,刮得很不自然。

  “谁!?”老刘头也是一激灵,用手电往前一照,啥都没有,但眼睛的余光仿佛看到瓶子里的耳朵自己动了一下,这一下可把老刘头吓坏了,赶紧又把瓶子埋回去。

  “他娘的,不碰你这邪门行子……先布我的阵再说……”老刘头刚想往下挖,忽然又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赵明川应该生活在清末民国初的年代,那个年代,应该没有这种密封性良好的玻璃瓶,那么这个脉眼旁边的玻璃瓶很可能是后人放进去的……

  想到这里,老刘头和张国忠一样,立即联想到了赵昆成和他那个一去不返的爹。但是……如果按秦戈的分析,赵昆成和他老爹都没拿到传国玉玺,既然没拿到东西,放这个东西干什么用?此刻老刘头站了起来,没敢再继续挖,“或者说他们已经拿到了传国玺,十八冥丁已破?不对呀,刚才老哥仨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被撂倒了,说明这十八冥丁还是余威尚存的,而且,如果赵昆成已经拿到了传国玺,还拼了老命拿那个敲门砖干吗……”老刘头越想越乱,这个凭空蹦出的瓶子,好像让当初所有顺理成章的假设又开始前后矛盾了。

  看着罗盘上蹦蹦跳跳的指针,老刘头也只能硬着头皮开一次慧眼了,虽然不大擅长,但此刻别无他法。

  盘腿坐在地下,闭上了眼睛,老刘头不断的深呼吸以求平心静气,少说过了二十多分钟,坐得老刘头腿都麻了,这慧眼才算勉勉强强的开了,此时只见一团暗灰色的雾气集中在刚才埋瓶子的位置,而埋尸身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问题就是出现在瓶子上,而那些灰雾并不像是一般恶鬼恶降,而像是一种修仙畜牲所发出的气息。

  “难道是畜降?”睁开眼睛,老刘头再次剥去了瓶子上面的浮土……

  龙潭内,张国忠又回到了赵昆成父亲的尸身旁边。

  拣起了刚才的瓶子,拿出罗盘凑到瓶子跟前,发现罗盘有一点微弱的反应,但稍微离远一点,指针的反应就会消失,好像不是什么历害的玩意,或者说,不经过降师施术,根本就没有什么害处。

  在枯骨周围找了半天,张国忠并没有什么新发现,索性把这四个瓶子也装进了包里,赵昆成的父亲带着的东西,说不准真能起点作用呢……

  熟悉了路线,张国忠干脆装起罗盘,快步返回白龙沟,“他娘的,还得下水!”张国忠很不情愿的二次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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